古琴與禪 作者: 孫雪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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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dO\-[ -9::M}^2 “在音樂中,同宗教的聯繫往往是直接的”(麗薩語)。中國古琴音樂歷史悠久,其中所蘊含的禪意值得認真研討。本文是從幾個方面對古琴與禪的聯繫進行初步探尋。
iX[g 6?'7`p 一、功能
2VzYP~Jg “禪”在原初意義上是指佛教僧侶主義的一種基本功,一種修行方法。禪,原文為梵文Dhyana,音譯“禪那”,略稱“禪”。《琴苑音義》中說:“禪那,此雲靜慮,謂靜心思慮也。”有兩層含義:一是靜除胡思亂想,二是靜中思慮。而唐人薛易簡在《琴訣》中說古琴音樂“可以觀風教,可以攝心魂,可以辨喜怒,可以說情思,可以靜思慮,可以壯膽勇,可以絕塵俗,可以格鬼神。”兩者在功能上有不謀而合之處,禪門大師德清八“唯心淨土”作為自己的終極歸宿,對他來說“淨心”是要達到的最高心靈境界,達到這一境界,就“心空靜寂,其樂無喻”。
j#0JD!Vr "}V_.I*+ 古琴美學功能論也主張:以琴來尋得心靈的和諧。此謂“琴者,養心也”。古
琴曲作為中國傳統的常常能感人入心,這是種和淡、恬淡、靜淡、古淡的音樂。禪中的“心”與琴中的“心”各佔有不可動搖地的地位。世尊的“正眼法藏,涅槃妙心,實相無相,微妙法門,不立文字,教外別傳”,加上後來的禪宗門人補上的“直指人心,見性成佛”都是圍繞“心”而展開的,是禪宗之根本。禪的修行實質上就是對心的修行。“道”都是“禪”,即是“心”。古琴樂追求意境之深、之遠、之靜是必須講求與心之虛靜相配合,能夠達到這種境界,可以說就是達到禪的境界,所以琴也有琴道、琴禪之說。古琴樂之所以被稱為琴道是因為對古琴的欣賞和認識需要的不僅僅是理解音樂音調,還包括樂曲的精神反映。這些會在題材、意境、道德等方面代表著琴樂的理想風格。關於這一點,徐上瀛有一段話,“古人之于詩則曰風雅,於琴則曰大雅。自古音淪沒,即有繼空穀之響,未免郢人寡合……唯真雅者不然。修其清靜貞正,而藉琴以明心見性。”從這段話我們足以看出禪、琴、心其實是一體的。
HuJc*op-6 Xv3pKf-K Q(36RX%@ 二、不可言說性
pH3<QNq5 “禪”的本質在於自身那種非理性的、不可思議的微妙,“禪絕名理”,禪是超越一切思維、概念、理論——語言概念和知識形式之後才可以出現的,禪的公案中有“世尊拈花,迦葉微笑”的傳說。佛陀傳法一言不發,只是手拈一朵金婆羅花,所有的人都覺困惑,不解何意。只有迦葉無聲微笑,頗有些“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世尊與迦葉之間靈犀相通,深諳無語境界的妙處。禪宗大師提出過“道由心悟”,“由心悟道”的命題。只有通過自身的“心”去“悟”才能獲得生命之美,最終達到禪境。
"9 f+F F$bV}>-1k 這種不可言說性同樣也存在於古琴音樂中,《世說新語》中這樣記載“:王徽之出都,尚在渚下。舊聞桓子野(伊)善吹笛,而不相識。遇桓于岸上過,王在船中,客有識之者,雲是桓子野。王便令人與相聞雲:‘聞君善吹笛。試為我一奏。’桓時已顯貴,素聞王名,即便回,下車踞胡床,為作三調。弄畢,便上車去,客主不交一言。”兩位懂樂人“不交一言”,卻彼此領悟琴樂中的真諦,這種情形與禪宗的“不立文字”何等相似。北宋成玉的《琴記》中認為“攻琴如參禪”,在悟而不在力。
e3ce?gk qVfl6q5 三、自然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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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u 在禪與古琴音樂中還有一個共同的現象,那就是與自然多存聯繫,禪門大師往往都對大自然一片深情,常常在自然的面前,忘卻自我,忘卻時間,與自然融為一體,擁有一顆尋找一種自然適意的、詩意棲居的生存方式。在禪宗門人看來,塵世的人們如何放鬆自己,擺脫塵俗困擾與糾結,使生命獲得超越與昇華,趨近或者達到佛陀境界,始終是禪門所追求的終極目標。另外在“了脫生死”的問題上禪宗也充分表達對自然的追求,“超越生死”是人格境界最終對各種欲望在精神上的制勝,當到達對生死的超越時,就可以見到自己的本來面目,進入澄明之境。雲門文偃在回答“如何是佛法大意”時說:“春來草自青”。這種從自然中了悟“禪境”的方法,是禪門對大自然尊崇的最極限的體現。
@fb"G4o`: 0` .5gxm 古琴是偏向靜態之美的藝術,因此彈琴要講求幽靜的外在環境與閒適內在心情的配合,方可追求琴曲中心物合一的藝術境界。琴詩中關於自然的沾染,俯首皆是,我們可以從白居易《對琴待月》中,讀懂大自然與琴樂的天機:
@{W"mc+ 4jt(tZS 竹院新晴夜,松窗未臥時。
.cbC2t95 共琴為老伴,與月有秋期。
4(p`xdr}K 玉軫臨風久,金波出霧遲。
PD&gC88 幽音待清景,唯是我心知。
p6Z|)1O] (zh[1[a bf|ePGW? 古琴音樂是一種清新恬淡的音樂,加之古來文人的脾性與這種性格的音樂有天然的契合,所以作為文人喜愛的樂器,古琴自然逃脫不了與自然的這種聯繫。在對待大自然的態度上,禪與古琴有異曲同工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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